雖則已經翻轉整理了好幾次,但我想,我還是需要把一真出生的過程,一直到他回家的這段經驗在這裡做個整理。不然,總有一絲懸念在那邊。
脫離了當下的那些處境,現在我所期望的,只有讓孩子平安健康地長大。而他出生的經驗,其實一再地提醒我,事情很可能跟我想的,並不一樣。
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?我對西醫那極度的不信任?
相信因果業力,卻無法看透,一個勁地拿自己盲信的法則套在他人身上,是我昏昧無知。而遇到了如此親密的人--我的另一半,我的兒子,那愛情更令我更加盲目。我無法看透因果,無法看透什麼是他們當下真正需要的,而只是任憑自己的信念、自己覺得好的一切,強加在他們身上。
結果只是為了自己。
為了自己的佔有慾,為了自己不知從哪來的信念,我與當下他們所處的因緣抗爭而徒勞。我是極度不願意去相信,卻知道若我繼續堅持,對他們母子只有造成傷害。
我不願接受產程進展不順利,需要藥物協助,需要開刀。
我不願接受兒子出生時遇到一些狀況,需要醫療協助。
我不願接受其他人越過我,直接給予我的親人他們覺得必要的處置。
隔了幾天回頭看,我的輪廓越發地清楚,就是一個迷信人體神奇自癒力而冥頑不靈放棄治療的中年人。
拿起利劍來,我的確能夠大鬧一番,無論如何都能把自己說成正確的,把我憎恨的那些人,貶成一文不值。但我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,那不是我能踰越的分際。要那麼蠻幹,等著的就是撕裂與受傷。
所有我對院方的質疑,其實都能把矛頭轉回來對準我自己而完全說得通:諸如,「你怎麼知道那些處置不會對他們有影響?」「你怎麼能夠知道甚麼才是他們需要的?」「你怎麼能夠把孩子搶走?」
我需要把這些經驗,深深地反覆咀嚼吞落。
以此為戒。因為「我自己」,就是道路上最大的阻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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