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翻著《在台北生存的一百個理由》,來到挪威的森林。一見店內有吧台座位,就直勾勾,大喇喇地坐上去。因為我知道,要認識這店裡的人們,坐上吧台是最快的捷徑。而這一坐,就是六年。
我在這裡完成了畢業製作,當完兵,坐到溫州店結束,喝了最後一天的Party裡吧台拿的海尼根,接著移到汀州店繼續坐......上班,工作,做了幾齣戲,然後,站進吧台,一邊接著設計案試著自力更生,一邊在這裡打工修業,直到這間店結束營業。
要書寫挪威是困難的。困難之處在......這個結束,多多少少帶著些遺憾。
我喜歡阿寬,同時也討厭他;我尊敬與感謝他,同時卻又無法衷心地對他認同。更多的,對他帶著一絲歉疚。
所謂的棲身之所,最長的一段時光,就是在這裡。這裡,同時既像藍貓,又像2.31。應該說,恰好就介於這兩者之間罷?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和關懷,不似藍貓那般稠密;另一方面來說,又不像2.31那般疏離。我從來都不知道,阿寬真正在追求的是什麼?或說,他在意的究竟是什麼?
但咖啡是那樣毋庸置疑地好喝,音樂是那樣毋庸置疑地正點,在咖啡館裡的熟客們哪,是那樣毋庸置疑地讓人感到親切熟悉。一如在藍貓那時一般,彼此不需太多的認識,但總可以隨意聊上兩句。
只是,真要比較,似乎又總是多了一些些生份。
挪威的森林,在台灣咖啡館這短短的歷史中,肯定是一等一的名店。在公館商圈裡,汀洲路巷內與溫州街上,駐足十七年餘,而我有幸參與其中。那麼多的年頭,那麼多那個時代的,正港的文藝青年老年中年,流連,走過,發生,消逝。有多少的文學,多少的戲劇,多少的評論,多少的論辯,就這樣存在,發生,消逝,流過這間我們青春時駐足的咖啡館。而我何其有幸參與其中。甚而,在2008年五月,我成為這間店的店員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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